英诺天使基金丁昳婷:“不完美”早期项目|星际赛
2023年上半年以来,商业火箭成功发射的好消息接连不断。不仅有天龙二号、朱雀二号这样创下“首个”荣耀的液体火箭发射,还有谷神星一号、双曲线一号、力箭一号等多枚固体火箭验证实力。
格局打开,视野向上。我国正在逐步形成“国家队+民商队”并行的航天体系,在攻克高精尖技术的同时,提供灵活多样的服务满足市场需求。
根据Statista预测,2030年全球航天经济规模将达5,996亿美元,2020至2030年航天经济规模CAGR达4.7%。从细分赛道来看,导航及地面设备、卫星电视及广播、政府及其他领域规模当前占比较大,市场竞争较为激烈;而从成长性来看,衍生应用市场、卫星宽带及互联网、遥感服务、火箭发射服务发展空间大,2020-2030年将实现快速增长。
商业航天的春天正在到来。本期《星际赛》,36氪对话英诺天使基金执行董事丁昳婷。
2018年以前,丁昳婷几乎是一名纯粹的科研工作者,自清华大学航天航空学院博士毕业后,就进入了中国科学院空间应用中心,从事科技与工程项目管理开发。
2018年以后,丁昳婷加入英诺天使基金,理由也很简单,“想要让技术离应用更近一些”。5年投资生涯中,一大半时间都遇上了新冠这一黑天鹅事件,但这并没有影响她的投资节奏:基本保持每年6个项目,去年更是增多至10个。
捕获天兵科技、云储新能源、人民中科、芯控智能、睿沿科技等多个商业航天、智能制造、新能源领域的优质标的。尤其是天兵科技,2019年还是“新人”的丁昳婷就敢于下注,如今企业估值已超过百亿。
值得一提的是,丁昳婷同时也是水木清华校友种子四期基金合伙人,专注挖掘挖掘清华系高科技项目,为创业校友们开出第一张“支票”。
丁昳婷
本文核心观点:
1、商业航天投资,团队和技术是两大关键因素。团队需要拥有驾驭复杂性系统的能力、高效的执行力以及市场开拓能力;技术不仅要考虑本身的领先性,还需考量在产业链中的价值站位。
2、不论是微创新还是新技术,从商业化的角度来看,最终都将落到降本增效上。
3、对内应找准定位,对外应追赶差距。国内商业航天需要考虑与“国家队”之间的关系,找准自己的定位;从安全角度考虑,只有基础的卫星制造、发射数量上去了,追上Space X,才能去谈后续的东西。
4、由于中美两国国情和行业差异,国内很难出现这样大而全的中国版“SpaceX”。
5、要结合自己优势,找到“水深鱼大”的项目池,并认真地经营。
以下为对话实录,经36氪整理编辑:
投资两要素:团队与技术
Q:与以往作为研究人员相比,投资人的角色,给你带来了哪些新鲜的视角?
A:最大的变化是侧重点的转变。原先做工程、做技术是完全的技术视角,技术占比超过一半甚至八九十。如果技术问题解决了,那这个事情也就解决了。变成投资人后,就会发现,一个事情能不能做成,技术的占比并没有那么高。
现在和部分技术出生的创始人沟通时,也会感受到他们对技术的看重。他们会认为,“我这个技术特别强,酒香不怕巷子深,只要我能做好,大家都会来用我的技术”。事实上,想要将它商业化落地,需要多方面的因素组合,例如量产时的工艺质量管理、产品市场占比、团队组织管理等。这对于有过商业经验的人来说是common sence;对于专注于技术的人,比如是过去某公司的CTO,他不一定会有那么深的认知。
不过创业成功远没想象的容易,有时候还需要一些运气的成分。
Q:其实加入英诺天使基金之前,你一直是航空航天领域的科研人员。过去的履历是否会让你更容易和商业航天的创业者交流,更容易找到优质标的?
A:这是肯定的。毕竟在体制内工作过,很多基础性的、常识性的东西很容易与创业者拉齐,大家思维在同一线上,沟通效率比较高。
不过这也会带来另一个问题——“灯下黑”。比如出现了某项新技术或者新的工艺材料,因为之前的惯性思维和固有想法,或者体系内在这方面已经做得很好了,就不会轻易尝试它,忽略了它的价值。
Q:现在的状态是否满足你当时想要转行时,提出的愿景“让技术离应用更近一些”?
A:从现在往回看,当时的想法还是比较理想化的。有很多好的技术在实验室走完了从0到1 的过程,但从1到100甚至10000,实现大规模的应用,非常难。创业团队不仅要有技术,还要有市场化的人把技术去推广。
例如有些项目的技术很好,也做了很多验证,但是没有好的市场化团队去推广。那么就可以预计到它的项目发展就会慢,但同一个的市场,这个技术路径并不一定是唯一,会有别的替代路径出现,如果速度慢了,就没办法在市场上占到先机。
Q:在这其中,投资人可以起到哪些作用?
A:可以分成三点来看。一是给予真金白银的支持,和创业者肩并肩奋斗;二是根据项目实际情况,如果有好的技术、好的团队,我们就做辅助催化,例如通过一些资金或者资源,帮助他们快速走向市场化;如果团队本身存在一些问题,则会帮助他把团队搭齐,做一些孵化的工作。三是投后赋能,给予从天使轮到后面,甚至上市前不同阶段的各种帮助与支持。
Q:刚刚聊下来,感觉团队会是你决定投资的一个重要指标。
A:我非常重视团队的完整性,不仅要有技术人员,还要有相应的市场、运营、管理等,要看到一个能够全面转起来的团队配置。如果一开始没配齐,我们也会尽量给项目提意见,建议他/她从熟悉的、信任的人中去找,把团队配齐。
Q:英诺天使基金以早期项目为主,早期项目难免会出现人员配备不齐或者缺失某一块能力的情况。
A:是的,所以这也是一个共性问题。早期项目或多或少会存在“缺一块”的情况,这时候要评估哪些是致命的,哪些是可解决的。比如刚刚提到的团队问题,我们当然希望团队本身是完整的,但如果它暂时没能达到的话,就要去看核心创始人的综合素质,包括前瞻视角、行业认知、学习能力、招聘能力等。如果本身素质没什么短板,那我们就会对他/她有信心,认为他可以在不同时间组合到合适的团队。
我之前就遇到过类似的案例,创始团队的研发能力非常强,且产品过硬。虽然一开始没有配备市场人员,但是因为创始人及产品在业内的影响力,形成了虹吸效应。从技术型团队起步,到后续强力的市场化团队加入。
Q:在考察项目的时候,一般会关注哪几个要素?
A:先说人,我个人觉得创始人的迭代能力很重要,得听得进去建议。盲目自信与封闭,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。
再说技术,因为我看商业航天、智能制造、新能源等领域的比较多,技术会是一个非常关注的重点。通常来说,我们会在细致了解行业的基础上,去分析该技术的价值链,是否在产业链中占了一个较好的位置。基于此,我们再去找该技术领域的人,他们是否有深厚的原创技术积累、知识产权是否有瑕疵、后续研发能力能否支持技术持续推进等等。在这件事上,我们前期要做的判断有很多。
Q:哪些技术属于你会觉得比较有价值和前景?它们有哪些共通性的特质?
A:技术可以分成两类。一类是对现有技术的微改良,比如在某个技术方向上,把它做得更好一些或者把成本降低一些。一般这类技术的创始人长期浸润于行业之中,看到了机会点,就来做这件事。
另一类是创新性比较强,几乎是全新的路径。以商业火箭为例,过去一直是体制内在玩的,现在开放给民营企业。在技术创新上,民营企业基本围绕火箭重复使用、燃料更新、供应链替换等方面展开。
不论是微创新还是新技术,从商业化的角度来看,最终都将落到降本增效上。
Q:不过就像您之前说的,全新的市场是有不确定性的。就算是实验室里不错的技术,如果没有大规模、成体系的产品向市场推广、抢占先机,有可能会被其他技术路线的产品所替代。
A:是的,有创新技术并不意味着一定能做成。比如在实验室中,我的各项指标都很好,但实际大规模生产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难题。譬如,新的技术/产品与行业的适配度如何?如果匹配度低,就意味着前期大量的投入,包括人员培训、设备替换等,对技术/产品的推广会形成非常大的阻碍。这里面每一步可行性与风险,都需要我们提前想清楚。
还有一种情况,也许我们能从现在就判断出这种技术是未来的趋势,但这可能需要很长的过渡期,项目能否顺利渡过这个阶段是不确定的。
商业航天两步走:找准定位,追赶差距
Q:商业航天是一个蛮有意思的行业,创始人大多有技术背景或者体系内工作的经验,很少有“门外汉”可以闯进去。
A:商业航天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,不仅有总架构,还有分系统架构、配套商等,需要协调各方资源。这就导致了商业航天不能仅关注单点技术,而需要管理整个系统。
我国航天体系架构经过这么多年的迭代,是成熟且完善的,拥有体系内工作经验再去创业,会让创始人更“顺手”些。但仅创始人懂技术流程、管理流程、管理架构并不足够,还需要招揽到一批懂具体执行的人,把相应的系统环节完善。这对创始人是一种考验。
此外,国家队与民营队终归不同,国家队专注可靠性与成功率,民营队则更在意效率与成本,完全“照搬”体系内架构的思路并不可行,创始人需要有商业化的敏锐度。
Q:这么看来,即使是体系内出身的创业者,面临的考验也非常多。
A:是的,涉及这么大规模复杂系统的行业其实并不多见,像汽车、手机、大型装备行业也没那么复杂。
Q:你是2018年入行,2019年就投中了天兵科技。不过彼时的明星企业,是已经发射了火箭的蓝箭航天、星际荣耀这些,为什么会选择没那么“起眼”的天兵科技?
A:其实当时的一个核心判断点是,除了先发团队以外,后发团队还有没有机会。我们对已经发射火箭的企业做了分析研究,也对他们的团队路径做了了解。2018年、2019年商业航天迎来了初个发展高峰,蓝箭航天、星际荣耀、零壹空间等几家火箭公司有了发射成功的案例,但基本是固体燃料火箭,距离商业化还有很大距离,市场格局未定。它还有些坑需要去踩,有些政策也还未明朗。
天兵科技的优势相对明显。一是技术路径上,天兵科技选择直接从液体开始做,选择的是相对成熟的、未来更低成本的解决方案。二是创始人康总,非常具有经验,拥有驾驭复杂项目和人的能力。
Q:现在会是投资火箭企业的好时机吗?
A:如果现在入局,我应该不会去投了。一方面,火箭制造投入高昂。一家火箭公司从成立到成功发射,需要燃烧的“金钱”燃料非常之多。过去几年间,一些先成立的火箭公司抢占市场先机,获得资本认可,并在技术验证之路上,经过多轮尝试,已取得一定进展。另一方面,人才“虹吸效应”明显。几大知名火箭公司基本把市场上流通的人才吸纳入内,而火箭制造非常复杂,每个环节都需要专业人才。
就像我刚刚说的,2018、2019年时,市场格局未定,没有巨头跑出来。但是现在,商业火箭成功发射的案例越来越多,哪几家能跑出来已经是“明牌”。
Q:目前国内商业航天主要面临的问题有哪些?
A:首先是找准定位。国内商业航天需要考虑与“国家队”之间的关系,找准自己的定位,哪块做哪块不做,需要自己把握。不少体制内的人曾向我表达,体制内企业本身就可以形成商业闭环,尤其是技术先进性上,与商业航天有一个梯队的差距。
缺乏国家队订单的供给(目前主要的订单来源),民营企业就很难支持下去,这时候找准定位就显得尤为重要。譬如火箭制造相对风险较小,它提供的是低成本、可靠的运力,谁好用就可以用谁。但是卫星平台涉及频率轨位等为主导的大型星座计划,民营企业能在其中承担什么位置,有较大的不确定性。
第二是加速追赶与国外的差距。从安全角度考虑,我们不能和国外有太大的差距,现在马斯克已经发了非常多卫星了,我们需要尽快追赶上去。只有基础的卫星制造、发射数量上去了,才能去谈后续的东西。
现在,掣肘我国商业航天发展的是发射。虽然天兵、蓝箭都有液体火箭发射成功,但距离稳定的、批量化的、低成本的供货能力,还有一段路要走。且卫星制造的产业链还未成熟,整个市场处于早期阶段。
Q:你觉得中国会出现Space X吗?
A:我认为挺难的。马斯克本身就是一个神人,不说Space X,我们有一家造车新势力可以和特斯拉比吗?当然,马斯克的成功不仅有他自己的强悍能力,还和外部环境有关。
比如国内民营火箭公司一般发的是其他公司的星,且不会像Space X这样自建如此大规模的星链。一方面商业航天全链路对企业的要求很高,另一方面国内不少民营企业也没有卫星轨道频率资源。
我始终觉得,国内企业应立足国情,比如和体制内紧密合作,走合适自己的路径。与其考虑谁会成为中国的SpaceX,不如多想想谁会在如今业态下发展壮大,发展路径什么样,出海市场怎么做等更具体的问题。
SpaceX
Q:今年天龙二号发射升空,当时心情怎么样?
A:一方面很激动,另一方面又觉得刚刚好。液体火箭研发有自己的规律,天兵科技已经把前面那些事都做好了,发射成功只是时间问题。当然,火箭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系统,发射成功前也不能说有100%的把握。
其实前几年,不论是企业上市、火箭发射,还是监管调控方面,商业航天发展得并没有那么顺遂。作为我国首个商业航天首款成功入轨的液体运载火箭,天龙二号为业内带来了久违的振奋消息。
Q:天龙二号能在疫情刚结束没多久就发射成功,真的太牛了。
A:是的,其实那3年大家阳了一大片,能在这个时间点把事情做成,真的太不容易了。这也和团队特质有关,天兵科技在业内一直是比较低调的,对它了解的人不多,但它又是非常“实在”的一家公司,说到基本能做到,团队战斗力极强。
了解行业,才能投准项目
Q:英诺天使基金在商业航天的布局策略是怎样的?
A:我们在卫星、火箭、飞船三个方向都有投资公司。卫星制造方向,我们投了天仪研究院,它不仅做卫星应用平台,也做卫星零部件、卫星服务等;火箭方向,就是比较熟知的天兵科技;飞船方向投了星际开发,随着我国空间站的逐步建设,飞船上下行运输能力(地面与空间站间运送物资)的重要性将逐步显现。目前马斯克做的载人空间旅行业务,就属于其中飞船的商业化业务之一。
不可否认,卫星发射、卫星制造的商业空间有限,卫星应用,例如通导遥,将占据市场大额。这块我们已布局了不少优质的遥感应用企业。另外,地面终端、关键零部件是我近年来较为关注的场域。卫星互联网已进入实质性建设阶段,对地面终端的需求显现;而关键零部件的门槛较高,有一定市场竞争力。
Q:英诺天使基金基本是在做超前布局。
A:是的,但我们并不是特别“超前”,基本是能看到需求了,才采取布局。比如载人航天旅行,马斯克已经在国外验证了,有很多人愿意去做这个事。那市场是真实存在的,只是需要有这么一家公司去把这件做了。
Q:除了清华系外,英诺天使基金有没有投一些别的高校项目或者市场上的一些项目?
A:当然会的。英诺天使基金是一家完全市场化的机构,我们非常愿意投一些成熟创业者的项目。尤其是商业航天、智能制造、半导体这样的行业,找“行业老炮”是常态。
目前,我们的项目来源主要分为三类,一是高校大院,例如清华、北大、中科院等,它们往往是业内的人才聚集地。例如某些院所的技术原本用于军工,如果他们愿意拿出来军民两用或者转为民用,会是一个很好的投资机会。二是行业龙头企业,这些大企业的高管观察到新的行业机会,出来创业时,通常具备了较好的行业视角和经验。但也有部分高管“把平台当能力”,投资人得懂得甄别。三是海归创业,像半导体、生物医药、新材料等行业,国外的领先性比较强,我们也会重点关注。
简单概括来说,就是从行业出发,找到人才聚集地、找到技术创新点,最终找到相应的人。
Q:会不会给被投企业划一道时间线,比如什么时候得盈利了或者达到什么样的成果?
A:有些项目我们在投资前愿意花较长的时间去观察,现在市场也比较冷,给了我们观察的机会;不过之前也有项目并没有给到太多时间去思考,需要快速做出判断。当做完投资这个动作后,主动权就不在我们手中了,更多是对之前判断的验证过程,我们唯一可以选择的是什么时候退出。
通常,我们会和技术类企业在投前达成共识,包括预期如何、它的时间线是怎样的,从一开始就制定好可实际执行的规划表。在充分沟通的前提下,只要你是在坚定地走自己的道路、踏踏实实完成之前的设想,我们是能够接受企业花了较多时间去开发或者市场推广。但也会遇到因为预期不合理,或者遇到其他困难而发展不及预期,甚至调整转向的公司,这种比较让人担心。
Q:英诺天使基金的抗风险能力如何?
A:英诺天使基金是一家关注早期的投资机构,我们有一定的风险承担能力。同时,我们也会通过前期的尽调、背调,与业内人士的紧密沟通,来提升自己“开枪”的准确率。
Q:蛮多投资人在2018年,2019年的时候从TMT转向了硬科技。
A:我觉得这是一个好事。硬科技本身很分散,比如新能源、商业航天、智能制造就属于三个不同的方向,外界对它们的认知浮于表面。如果有投资人转到硬科技之中,且愿意长期、专注于某一两个赛道,而不是跟着风口转变,有助于优秀的人才与资金流向其中的优质企业,这对行业来说大有裨益。
火箭发射
Q:了解一个新行业,你一般会花多少时间?
A:半年到一年,会有个初步的了解。真正想要了解新行业,一般都是投了这个方向的项目,跟着项目沉浸到行业之中。从投资人、项目的多重视角出发,去观察这个行业。
比如我投了新能源几个典型项目后,与行业内的各个主体去沟通,建立了较为全面的视角。在此基础之上,未来即使出现新的技术与风向,也不需要花太多精力。
Q:怎么挖掘水下项目?
A:要结合自己优势,找到“水深鱼大”的项目池,并认真地经营。比如我自己,在清华、中科院这两个地方呆了比较久的时间,就会相对重点在这两个项目源上。
Q:能不能理解为,和某院系的教授或者某院所的大牛建立良好关系后,就能通过这位大佬了解到行业内的前沿技术动态,或者某位教授有技术商业化的打算?
A:这是行不通的。一般同一院系内,老师A做的事,老师BCD不一定知道。但它会有一些发布途径,比如清华大学设立的技术转移研究院,与院内老师保持长期联系,会相对来说好发掘一些。另外,部分高校内部有孵化器,也有一些围绕高校展开的基金,可以与这些孵化器、基金合作。
Q:现在的投资心态如何?
A:宁缺毋滥,追求项目质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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