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老男孩》与《青春期》,中国网络大电影市场完全是从青春片开始的。
以传播度来衡量,两部片子都算是典型爆款,但落得的口碑却截然不同。《老男孩》豆瓣评分 8.5,相比之下,《青春期》一共拍了三部,最高分不过 4.1。在知乎一道“拍过的电影几乎都是烂片的导演有哪些”的问题下,《青春期》导演管晓杰被提名多次。
然而不可否认,2010年前就开始拍网大,而且拍一部爆一部的管晓杰有着极其敏锐的市场嗅觉。他创办的互联网影视制作、发行公司 IFG,也总比别人快上一步。
永远的“女一号”
2500 部影片,环比 130.3% 的玩家增量,2016年是网大产业的“黄金时代”。但 6 年前 IFG 刚成立时这里还是一片草莽。
“做电影的人看不上,有钱的人不敢投。” IFG COO 范江浩向36氪回忆。2003年,还在上大学的范江浩被已是上市公司武汉总经理的管晓杰招至麾下,二人一个做导演一个做摄影,开始在武汉高校搭班子拍视频。转战北京创业后,刚好撞上视频网站元年,凭借视频网站的版权和分账费用,2007年时小团队的月收益就能做到 20 多万。“当时大家不敢入场的原因是看不清盈利模式,毕竟当时做 to C 付费还完全不可能。”
观众虽未成熟,但网生内容这种新载体已经开始吸引广告主的注意,范、管算是第一波觉察到其中趋势的创作者。2009年,二人尝试着在一部由日本漫画《电影少女》改编成的真人网大中植入广告。当时找到他们的是一家大米厂商,而且不给钱,只给货,拍完后团队还得负责把“道具”销售出去,不过范江浩说即便这样他们还是赚了不少。
一年后,拿到天使投资的 IFG,在 BP 里把变现方式更清晰地划分为两条线 —— 基于内容的原生广告和针对艺人与广告主的定制化内容。今年之前、网大付费机制还没这么普及时,后者都是支撑公司营收的主心骨。
《青春期》是解读 IFG 前期模式的最好案例。“《青春期》第三部,已经是给游戏广告商做的纯定制剧了。”范浩江透露。最直观的广告收益之外,《青春期》的隐性价值其实是把公司旗下艺人赵奕欢,从一个广告模特快速孵化成为人所知的“宅男女神”。甚至可以说,《青春期》系列就是为捧红赵奕欢量身打造的。
要想通过内容来造星,范江浩认为,高频与爆款是缺一不可的先决条件:“《青春期》我们一年做了两部,几亿次点击让观众记住了赵奕欢。后面三年我们又为她做了三部(网大),《上位》还有《女人公敌》,每部都是爆款。”
同时,由于 IFG 孵化的基本是一张白纸的素人,公司还需要承担为他们找准定位的职能,而这根据艺人的发展情况都会有所微调。依旧拿赵奕欢来说,最早赵奕欢走的是青春路线,但后续通过《女人公敌》IFG 有意在其身上贴上白领的标签,再后来的《校花驾到》里又找来姜潮、立威廉给赵奕欢配戏。
“在我们公司做的片子里,赵奕欢永远都是女一号,而且我们每一步都会给她配更好的资源和卡司,让她的个人品牌一直在抬升。甚至她说要做赵奕欢的电商潮牌,IFG 还为她成立了潮牌公司。”
合同绑不住艺人
这套“内容为造星服务”的体系,让 IFG 打造出了不止一个明星。除了赵奕欢,从2013年开始,IFG 又用近乎相同的方式捧红了邹杨,后者先后在《后备空姐》、《来自星星的继承者们》、《不良女警》等网络剧或电影中出演要角。
但继赵奕欢去年被挖走,邹扬也在不久后离开了 IFG。众星捧月般的造型模式,并没有成为公司与艺人的粘合剂。
事实上,艺人跳槽的现象在娱乐圈比比皆是。归根结底,艺人是跟着演出机会走的。遇到大公司以重点影片作为筹码,邀请跳槽和签约,大多数艺人即便合约在身也很容易动摇,毕竟摆在眼前的可能是演艺生涯的一个新台阶。“赵奕欢在公司五年了,可以说是和 IFG 一起成长的。面对艺人出走,公司权衡再三,最终还是放弃了诉讼的权利。”范江浩说。
赵奕欢的出走给 IFG 带来了不小的震荡。长期以来,IFG 内部已经形成了一套以人为核心的运作模式, 艺人也反向为公司带来了不菲的现金收入。没有了赵奕欢的 IFG 就像突然失去重心的陀螺,这件事情对整个团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,并开始怀疑和反思运营策略。
邹杨走后,IFG做了两件事情。一是跟所有艺人重新签定条款更细致的合同,并且告诉他们,再有人这么走就要打官司了。
二是公司的战略掉了个头,从“艺人先行”,回归到以内容为核心。
All in 内容
IFG 今年的片单,是战略变化最直观的展现。
赵奕欢时期,为了打造宅男女神,青春片是 IFG 出手最多的一张牌。但今年十月发布的 2017 影视基金片单中,包括了动漫体材的《九道妖》、古装+喜剧的《欲宠娇妃2》、玄幻系《猎灵师之镇魂石》等项目,内容明显有多样化的趋势。
同时公司在 IP 采买及制作成本上也加大了投入:仅《猎灵师》一部前期成本就超过 600 万元,传为网大至今最高投入。在向原网文作者支付版权费后,IFG 还会以分账模式与其分享收益。
范江浩表示,影片类型的筛选主要有几个维度,一是市面已经火了的不做,二是优先考虑大体量、创新型的题材。限韩令下来之后,IFG 趁势做了《欲宠娇妃》,拍的是一场发生在古朝鲜的宫斗戏。没有韩国资本和演员,却能收割一部分观众对韩剧的需求,以及社交媒体上对韩国的舆论所带来的自然流量。
另外,能否系列化也是立项时的重点考虑因素。原因在于,系列化意味着能有更大的可能孵化出 IP,并在未来形成网状的付费结构,即观众点播最新一部时也有概率为系列之前的几本电影付费。
“先有作品,再匹配人员。艺人和宣发只是左右手。”新的体系之下,IFG 依靠并强化内容的 IP 价值,从而占据了合作中更主动的位置。
不过 IFG 也并未放弃艺人孵化,公司所有影片仍会优先选用自家旗下的 15 位艺人。对于那些已经成长得有一定人气的,IFG 还会发放集团全资艺人子公司的股权,来实现彼此更强的绑定关系。范江浩甚至还准备在制片人管理上沿用类似方式:允许优秀制片人出去开设个人工作室,公司成立基金以项目参股的方式进行合作。
“我们是有底气这么干的。在 IFG 的平台上,艺人、宣发、营销资源都是现成的。我们乐见 IFG 内部裂变出更多工作室。现在创业小团队要独立解决这些,风险太高,也太不划算了。”